而百里之外,徐家大院已是一片暴怒。
“什么?‘唐时味’重现?!”徐文远拍案而起,茶盏震翻在地,“区区一个村妇,竟能复原失传古法?!她若成了,我徐氏酒行十年垄断毁于一旦!”
他来回踱步,脸色铁青,忽瞥见密探呈上的誊抄本——上面赫然是部分发酵时间表与温控参数,末尾还标注着一行小字:“尚未得全方,窖中守卫森严。”
“哼,原来还没完全得手。”他冷笑稍缓,随即阴声道,“那就别怪我不讲规矩了。去,找刘县尉,就说苏氏私设酒坊、逃税漏赋,即刻查封,人给我抓回来,坛给我砸干净!”
次日午时,烈阳当空。
十余名差役腰挎铁链,手持木棍,浩浩荡荡直扑苏家院子。
领头者正是刘县尉,鼻孔朝天,趾高气扬:“奉县令钧旨,查没非法酒具,查封私酿窝点!所有人退后,违者同罪!”
话音未落,一阵风过。
酒香袭来。
三人冲在最前,猛地顿住脚步,神情呆滞。
一人瞪大双眼,喃喃道:“这味儿……比御膳房贡酒还醇……”另一人腿一软,靠着门框滑坐下去,傻笑不止:“我娘说人死前能闻仙气……看来我是快去了……”第三人直接瘫坐在地,仰头望着天空,口水直流:“我想喝……就想喝一口……”
全场寂静。
连刘县尉都僵住了。
他本欲怒斥,可鼻尖那缕香气钻入肺腑,竟让他心头一颤,恍惚间忆起幼时父亲藏于梁上的那一坛家酿——那是他一生再未尝到的味道。
就在这一刻,院门内脚步轻响。
苏晚晴从容迎出,一身素麻布衣,发髻简朴,手中却托着一只乌木托盘,其上六只素瓷小杯,盛着琥珀琼浆,轻轻晃动,光晕流转。
她唇角微扬,声音清越如泉:
“诸位辛苦,先喝杯解乏酒吧。”苏晚晴托着乌木盘,六杯琥珀酒在烈日下泛着金粼。
她步履不疾不徐,仿佛不是面对一众杀气腾腾的官兵,而是迎宾待客于春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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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诸位辛苦,先喝杯解乏酒吧。”声音清越如山泉击石,落在这凝滞的空气里,竟让人心头一颤。
刘县尉本欲怒斥,可那香气早已钻入五脏六腑,像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神志。
他身后一名副手却猛地撞了他一肘:“头儿,您昨夜还念叨‘晚晴露’是人间绝味,说做梦都想尝一口呢!”语气带着几分讨好,几分痴迷。
刘县尉一愣,喉结滚动,眼神挣扎片刻,终究敌不过那缕勾魂摄魄的香。
他冷哼一声,强撑威仪接过一杯,举杯时手竟微不可察地抖了抖。
“本官……只是查验是否含毒!”
话音未落,仰头便饮。
刹那间,他浑身一震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