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知我为何能在贫病交加中活到今日?”他淡淡道,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村庄,“因为我早就不信‘血脉’二字。我信的是布局,是人心,是一步错、万劫不复的棋局。”
他抬手一挥。
锣声骤响!
十几个孩童从暗巷冲出,手中铜锣敲得震天响——这是预定的信号。
紧接着,躲在屋后的妇人们依照平日演练,齐齐泼出石灰粉。
白色烟尘腾空而起,遮蔽视线,数名冲锋在前的匪徒顿时捂眼惨叫,跌撞翻倒。
地面看似寻常泥路,实则埋伏重重。
竹钉陷阱深藏于杂草之下,稍有践踏即破皮见血。
两名试图包抄的匪徒刚踏进一步,脚底传来剧痛,当即跪倒在地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,原本溃散的村民竟迅速集结,由阿牛带队,依“九宫阵位”分进合击。
他们不通武艺,却熟记站位与配合节奏,专攻敌方侧翼薄弱处,竟打得匪徒阵型大乱。
一名黑衣蒙面人悄然摸向后山母曲秘窖,身形如鬼魅。
然而还未靠近洞口,三枚银针已封住退路。
那人猛扑入内,刚掀开第一层陶瓮盖——
劲风袭来!
谢云书如影随形而至,一手擒住对方咽喉,反手按入泥土,膝盖压颈,动作干脆利落。
“谁告诉你,”他俯身低语,声音冷得如同地底寒泉,“我还在用旧窖?”
那人挣扎未果,惊恐睁眼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儿?”
谢云书没有回答,只是轻轻拂去衣袖上的尘土,望向远处仍在熊熊燃烧的粮仓,唇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。
他知道敌人会来。
所以他留了火种,却藏了真脉;给了假局,却布了杀机。
真正的母曲引种,早已转移至地下暗室,由机关锁与双人密钥共守。
地上的一切,不过是一场盛大的诱饵——只为钓出那些蛰伏已久、蠢蠢欲动的魑魅。
而此刻,真正的大鱼,终于现身。
霍斩站在火海边缘,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突袭被一步步瓦解,眼中怒火几欲喷出。
他盯着谢云书,像是要看穿这具孱弱躯壳下的真实面目。
“好啊……原来你一直装病,扮弱,骗我十年!”他咬牙切齿,浑身肌肉绷紧,巨斧缓缓举起,指向那个曾被他视为废物的“媳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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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云书迎风而立,宽袖飘荡,目光沉静如渊。
两人之间,只剩下一地残火,和一段未曾清算的血债。
火光如兽,舔舐着夜的残骸。
霍斩怒吼如雷,巨斧劈开空气,卷起灼热气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