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儿子没死,爹先疯了

话音刚落,帘外脚步轻响。

谢云书拄着拐杖缓步而来,面色仍因寒毒未褪而苍白,可眼神却锐利如刀锋出鞘。

他将一份写满字迹的奏稿轻轻放在案上,墨迹未干,字字如铁钩银划:

《劾摄政王勾结边将、私控粮道、蓄意断渠以乱民心疏》

“藏好了?”苏晚晴问。

谢云书点头,将拐杖末端拧开,取出空心竹管,将奏稿仔细卷入其中,递向角落静立的秋蝉。

“送去裴御史暂居别院,不可经任何人手。”他声音低沉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“记住,若遇拦截,宁毁勿失。”

秋蝉接过,眸光一闪,身形如影般消失在夜色中。

苏晚晴走到窗前,望着远处县衙方向渐熄的灯火,轻轻吐出一口气。

棋,已落至最关键的一步。

她不怕对手狠,只怕对手蠢。

可如今看来,对方不但不蠢,反而极精——正因为精,才更容易贪心,更容易落入“真假难辨”的局中。

她设饵,引蛇出洞;谢云书布网,静待蛛丝马迹。

这一夜,风雨不止,人心翻涌。

而在城西赵判官府邸,书房烛火突亮。

一名黑衣人匆匆跪地:“大人,苏晚晴派人连夜运出一批‘药材’,据查极似她作坊里的‘益生酱砖’,车队已出北门!”

小主,

赵判官猛地站起,眼中凶光乍现:“果然是她在藏证据!给我调人,追!务必截下那批货,活要见人,死要见箱!”

他哪里知道,那支车队载的,不过是发酵过的豆麦压成的砖块,连半份机密都不曾沾染。

真正的风暴,早已借着吴推官之手,悄然送入巡按行辕的最高密档。

更深露重,风卷残云。

一片看似平静的夜色之下,无数暗流正朝着同一个漩涡奔涌而去。

而那封藏在空心拐杖中的奏稿,正静静躺在秋蝉袖中,穿街过巷,直指一人——

裴御史,正在灯下翻阅一封突如其来的密函,眉头越锁越紧。

晨雾未散,北岭旧道上蹄声如雷,却只碾碎了一地虚影。

赵判官率三十精壮家丁策马狂追,刀出鞘,弓在手,直扑那支“运尸车队”。

他双目赤红,仿佛已看见自己亲手截下“信义酱”秘方、立功于摄政王座前的荣光。

可当他们冲破层层密林,只撞见一辆空车横亘山坳——车厢掀开,里头竟是一具用草席裹着的死狗,腐臭扑鼻,蝇虫乱舞。

再细看那些标着药行封条的木箱,尽数装的是发霉豆渣压成的酱砖,连喂猪都嫌馊。

“中计了!”赵判官怒极反笑,一掌拍断马鞭,“苏晚晴!你这毒妇,竟拿我等当猴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