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野娃闯彩楼

蛊道无常 林夝 1849 字 12天前

王猛连忙问:“公子怎么了?可是哪里不适?”

李逋懊恼地直拍大腿:“坏了,坏了!李太白的诗一字千金,我怎么忘了趁此机会卖个好价钱!”

王猛闻言一个踉跄,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。

进入七楼,其中烛火映照,席间人随着鼓点击节而歌:月逐星桥转,灯随凤阙升。烛龙衔火树,仙人踏冰棱。九陌浮光霭,千门落彩绳。忽闻《子夜》曲,犹是旧时声。

歌声未落,李逋大摇大摆闯进去,靴子踩得银砖咚咚作响。

七楼有三十六个席位,现在还有两个空位。李逋直接一屁股坐到一个席位上,端起一盘点心就往嘴里倒。

见众人看向他,李逋呜囔着嘴:“接着唱,接着舞,看我作甚?饿死我了,方才就顾得喝酒,灌了一肚子水。”

这话一出口不要紧,他顿时只觉小腹内翻江倒海,急问身旁婢女:“茅房在哪里?”

几位婢女面面相觑,皆摇头道:“此乃风雅之地,不曾设污秽之处。”

李逋红着脸道:“假正经!”

说完,他一跺脚跑到阁楼栏杆处,站在栏杆上,解开腰带,猛龙开闸,水打在琉璃瓦上,哗啦啦似瀑布倾落。

王猛以袖掩面,但嘴角却忍不住的往上扬。

李逋系好腰带,转身就看见席间众人脸色青白交加。

几个年轻文士紧紧攥着酒杯。一位约莫三十出头、身着靛蓝锦袍的男子拍案而起:“成何体统!”

坐在东首的一位郎君笑问:“兄台如此放浪形骸,不知出自哪家名门?“他说话时眼角微挑,目光却在王猛身上打了个转。

李逋还没有还嘴,就听席中传来一个声音:“他不过就是个废京侥幸活下来的野崽子,要不是祝夜山赏识他,哼!”

李逋循声望去,见方才出声的竟是个随从,此人有些面熟,好像是在奉天司见过。一看他的主人,原来是慕容杰。

他笑道:“慕容公子,你家狗没拴好,跑出来乱吠,是不是该管管?”

慕容杰冷笑道:“李逋,你一个靠着祝夜山施舍才活下来的丧家之犬,也配在这里狂吠?“

王猛沉声道:“慕容公子此言,是否太过分了?“

慕容杰讥讽道:“王猛,你自甘下贱侍奉这种野种,真是辱没琅邪王氏的门第,也辜负司主大人对你的赏识。”

忽,席间有一人插话:“慕容杰,得饶人处且饶人,我等又何须与他计较?”

慕容杰道:“高者恒高,低者恒低,若无九品门第,又何来如今太平景象?”

那人见慕容杰把话顶回来,挑了挑眉头,神色有些意外:“好话,不知慕容公子来这,凭的是什么?”

慕容杰面色阴冷:“难道我慕容家就没资格入彩楼吗?”

“自然有资格。“那人敛去笑意,厉声道:“可你不过是一个庶子,有什么资格代表慕容家?若不是你兄长慕容烬替你周旋,老子早想杀杀你这白眼狼的嚣张气焰!”

慕容杰听完这话,冷笑一声,带着手下离开七楼。

李逋本来还乐呵呵地看戏呢,结果这么快就散场了。

他冲那人拱拱手:“这位大哥,刚才多谢啦!我叫李逋……”谁知道那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,自顾自倒杯酒,冲地上啐了一口。

“切!装什么装?”李逋这才明白过来,敢情这家伙对他和慕容杰是一视同仁的看不起。

这时,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,只见紫衣婢女捧着《静夜思》的左伯纸匆匆来到七楼:“诸位高才,诗奴先生请诸位学士欣赏此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