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望二字像一把重锤,狠狠敲在袁谭原本就有些脆弱的心上。
袁谭惶恐不已,跪地请罪,泣不成声。
袁绍更加失望,心里的怒火涌动,却发泄不出来。
他太熟悉袁谭了,知道袁谭并非恶人。正因为袁谭不是恶人,对党人有感情,才会对党人言听计从。
在袁谭这个年纪的时候,他也是如此。但现在情况不同了,他意识到党人可以利用,却不能重用,否则新生的大陈就会和已经结束的大汉一样,从一开始就先天不足。
倾中原之力,竟然拿不下弹丸之地的濡须城,还怎么平定天下?
他希望袁谭能清醒一点,不要再被党人的虚名所惑。作为党人的一名,他太清楚党人是怎么回事了。
现在,他对党人的厌恶又增加了一条,毁了他的嫡长子。
“起来。”袁绍强按怒火,用脚踢了踢袁谭。“看看显雍写来的书信,然后再说。”
“唯。”袁谭起身,掏出手绢擦了擦脸,取同袁熙的书信看了一遍,有些愣神。
“怎么了?”袁绍斜睨着他,一脸的不耐烦。
“这个……”袁谭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实话实说。“显雍之前给我写过信,提过这个意思。只是……”
“是么?”袁绍来了兴趣,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,竟有些说不出的轻松。
“臣岂敢欺骗陛下,显雍的书信还在臣的行囊里,昨天还拿出来又看了一遍。”
“为何一直没听你提起?”
袁谭哭笑不得。袁熙给他写信,他为什么要对袁绍提?就算是父子,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说。他毕竟是成年人了,又不是半大小儿。
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再次请罪。
袁绍摆摆手,不再纠结这件事,让他说说看法。
袁谭说,这段时间以来,他也在考虑荀谌、荀攸的异同。荀谌能言善辩,口才绝佳,气度也不俗。荀攸沉默寡言,相形见拙。但是论行军作战,荀攸明显要比荀谌在行得多。
当初荀攸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,他本想依行,但开渠也好,建城也罢,都需要大量的人力、物力。一提到这些,就又不得不和中原大族妥协,结果不知不觉就变了味,成了将沿江的土地分给诸将,各自屯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