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口的阴风打了个旋,消失了,连同那股若有若无的水腥气。但沈雨的话,却像一块冰,砸在我心上。
林晚秋。那个旗袍女人的名字。沈啸云的“相好”。三年前落月潭边的争执者。如今,她也变成了一具湿透的尸体。
沈雨提供的线索,印证了苏姨的说法,也将沈啸云的死亡指向了更明确的方向——情债,或者说,情债引发的命债。但这依然只是猜测,缺乏决定性的证据。而沈啸云的怨魂,显然不满足于猜测,它用最直接、最残忍的方式,完成了自己的复仇。
“你说你去过林晚秋家,没找到牌位?”我抓住关键点,“除了牌位,你还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?”
沈雨努力平复着情绪,擦了擦眼泪,回忆道:“屋子里很乱……有股……很难闻的味道,像是水放久了发臭。而且很冷,明明是白天,却阴冷阴冷的。”她顿了顿,脸上露出一丝恐惧,“我……我好像还听到一点声音,像是……水滴声,但找了一圈,水管都是好的。”
水腥,阴冷,水滴声。这些特征,与往生纹身店以及林晚秋死亡现场的感受完全一致。沈啸云的怨念已经强大到可以影响环境,即使本体(牌位)不在,残留的气息也如此浓烈。
“牌位必须找到。”我重申,语气严肃,“它现在是个极度危险的东西。你哥的怨气被封在里面三年,如今锁魂咒可能已破,怨气外泄,甚至会影响到持有它的人。”
沈雨的脸上血色更淡了:“那……那会怎么样?”
“轻则神思恍惚,噩梦缠身,重则……就像林晚秋一样。”我没有隐瞒。
沈雨倒吸一口冷气,身体又晃了晃,眼中充满了后怕。如果她昨天在林晚秋家多待一会儿,或者运气不好碰巧找到了牌位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可是……城里这么大,我们去哪里找?”沈雨无助地问。
我沉默片刻,目光落在她与沈啸云相似的眉眼上。一个念头闪过——血脉牵引。
怨魂对于至亲之人的气息,往往会有特殊的感应。同样,至亲之人,在特定条件下,也可能对怨魂的载体有所感知。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联系,风险极大,但或许是眼下唯一的办法。
“有一个方法,可以试试。”我看着她,沉声道,“但很危险,你需要绝对相信我,并且完全按照我说的做。”
沈雨几乎没有犹豫,用力点头:“只要能找到我哥,让他安息,我什么都愿意做!我相信你,陈师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