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我将令,让赞婆将军率领吐蕃骑兵沿着地钉犁出的路线先行探查,泥婆罗骑兵随后跟进,清除沿途残留的陷阱。”王玄策站起身,金铁趾在避险路线上轻轻敲击,“蒋校尉,你随我带着精锐,沿着路线前往黑玉佛陀祭坛,阿罗那顺定是要在祭坛举行佛骨祭祀,我们要在祭祀开始前截下佛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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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师仁抱拳领命,转身去召集士兵。李匠师则小心翼翼地将鸿胪寺密探的铜牌和九转地钉收好,放进怀中的布囊:“这些都是弟兄们用命换来的消息,我要带回去,让长安的人知道他们的功绩。”
阳光渐渐西斜,平原上的风不再裹挟黄沙,地钉犁出的避险路线在阳光下泛着土黄色的光泽,像是一条通往希望的道路。王玄策率领精锐骑兵踏上路线,身后是八千余骑人马的浩荡队伍,马蹄踩在安全的土地上,发出沉稳的声响。远处的黑玉佛陀祭坛越来越清晰,祭坛上的黑玉佛陀雕像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,可王玄策的心中却无比坚定——有密探的消息、工匠的地钉、还有将士们的热血,这一次,他们定能夺回佛骨,为所有牺牲的弟兄复仇。
队伍行进间,蒋师仁突然指着前方:“王正使,您看!路线旁的土坡上,好像有东西在反光。”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土坡上插着一面残破的唐军旗帜,旗面虽已褪色,可“唐”字仍清晰可见。王玄策勒住马缰,心中涌起一股热流——这面旗帜,定是当年失联的密探或工匠留下的,是在告诉他们,大唐的旗帜,永远不会倒在北天竺的土地上。
“继续前进!”王玄策高声下令,骑兵队伍继续沿着地钉指引的路线前行,残破的唐军旗帜在风中飘动,像是在为他们引路,也像是在等待着与大唐的军队一同回家。
第三节 :骨犁引路
王玄策踩着地钉犁出的避险路线前行,金铁趾每落在一截九转地钉上,都能感受到金属管传来的细微震动。行至中途,他突然停下脚步,弯腰将金铁趾贴在地钉顶端——方才触摸时,他察觉到地钉内部似乎藏着机关,并非普通的金属管。
指尖刚触到地钉的螺旋纹路,钉头突然“咔嗒”一声弹出,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长三尺,变成一柄锋利的铁犁。三百截地钉同时变身,铁犁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,随着王玄策金铁趾的轻踩,铁犁突然插入土中,开始自行翻耕。
原本泛着暗绿的毒土被铁犁掀起,露出下方肥沃的黑土,泥土中竟掺着细碎的草药残渣——是之前文成公主解毒配方中提到的雪莲与豆蔻成分。“是工匠们提前埋下的草药籽!”李匠师惊呼,“他们把解毒草药的籽混在土里,等着地钉犁开毒土,让草药生根发芽!”
不过半柱香的时间,整片毒土就被翻耕成松软的药田,黑土中冒出点点嫩绿的芽尖,显然是草药籽在佛血与阳光的滋养下开始生长。蒋师仁见状,将陌刀狠狠插入身旁的犁沟,刀刃刚触到泥土,原本附着在刀身的毒素突然被吸入刃中,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。
片刻后,刀身竟凝出一层莹白的光泽,上面浮现出清晰的图谱——是孙思邈《千金要方》中的解毒图谱,标注着各种毒素的症状与解法,甚至还补充了文成公主配方中未提及的细节,比如“雪莲需经晨露浸泡三日,药效更佳”。“是刀身吸附的毒素激活了图谱!”王玄策走上前,指尖拂过刀身,“这陌刀是用陨铁打造,能吸附毒素,更能显化医书图谱,定是当年将作监特意为军中打造的‘医刃’。”
就在此时,王玄策怀中的铜佛碎片突然飞出,金粉洒落药田,落在那些嫩绿的芽尖上。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:芽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,转眼间就长成三尺高的雪莲,花瓣洁白如雪,花蕊却泛着赤金色的光。仔细看去,每朵花蕊中都藏着一颗暗红色的药丸,正是当年文成公主配制的解毒丹,药丸表面还刻着细小的“唐”字。
“快收集解毒丹!”蒋师仁立刻下令,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摘下雪莲花蕊中的药丸,分装在皮囊中。可不等他们收完,吐蕃骑兵的战马突然集体跪地,发出不安的嘶鸣,马蹄不停刨着地面,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到。
吐蕃赞婆将军急忙翻身下马,蹲下身查看马蹄铁,用弯刀撬开马蹄铁的缝隙,竟从里面剔出一枚青铜齿轮——齿轮边缘刻着清晰的“唐”字,与之前木鸢上的齿轮样式完全一致。“这些齿轮怎么会在马蹄铁里?”赞婆将军疑惑不解。
李匠师接过齿轮,仔细查看后恍然大悟:“是唐军工匠的‘藏械术’!他们知道天竺人会检查战马,特意将齿轮打磨成碎石大小,藏在马蹄铁缝隙中,既不会影响战马行走,又能在关键时刻取出使用。这些齿轮不仅是木鸢的零件,更是破解机关的钥匙!”
众人正围着齿轮讨论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金光——是黑玉佛陀祭坛方向,黑玉佛陀的雕像竟缓缓抬手,掌心射出一道金色光柱,直冲向唐军队伍。蒋师仁反应极快,将手中的青铜齿轮掷向光柱,齿轮在空中旋转着,突然爆发出一阵赤金色的光芒,竟将光柱硬生生反弹回去。
光柱落在黑玉佛陀雕像前的地面上,灼烧出一个巨大的“叛”字焦痕,焦痕边缘还冒着黑烟,像是在控诉着阿罗那顺背叛盟约、劫掠使团的罪行。“这齿轮能反弹佛光!”王玄策眼中闪过精光,“黑玉佛陀的光柱定是阿罗那顺设下的机关,想用佛光攻击我们,没想到被大唐的青铜齿轮破解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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赞婆将军看着地上的“叛”字焦痕,又看了看手中的青铜齿轮,对王玄策拱手道:“王正使,大唐的器物竟有如此神通,赞婆今日算是开了眼界。有这般利器,何愁不能击败阿罗那顺!”
王玄策摇头:“将军过誉了,这些不是器物的神通,是大唐工匠的心血,是弟兄们用命留下的希望。”他抬头望向黑玉佛陀祭坛,雕像的手掌仍停在半空,显然还在积蓄力量,准备再次发射光柱。“我们不能再等了,趁着阿罗那顺的机关尚未恢复,立刻进军祭坛,夺回佛骨!”
蒋师仁立刻翻身上马,陌刀斜背在身后,手中握着一枚青铜齿轮:“末将愿为先锋!”吐蕃骑兵与泥婆罗骑兵也纷纷上马,八千余骑人马列成整齐的队列,沿着药田旁的避险路线,朝着黑玉佛陀祭坛疾驰而去。
马蹄踏过松软的黑土,带起阵阵泥土的清香,雪莲在风中轻轻摇曳,像是在为他们送行。青铜齿轮在阳光下泛着光,解毒丹在皮囊中轻轻晃动,王玄策坐在马背上,金铁趾踩在马镫上,心中无比坚定——今日,他们定要在黑玉佛陀祭坛前,终结阿罗那顺的野心,让大唐的旗帜,重新飘扬在北天竺的土地上。
第四节: 钉阵反噬
键陀罗平原的风突然转向,裹挟着毒土的腥气掠过低矮的灌木丛,三千株骆驼刺在风中簌簌作响,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异变。王玄策扶着马鞍稳住身形,金铁铸就的右趾在沙砾上碾出三道深痕——自昨日毒土藏机后,这截替代断足的金属构件便始终发烫,像是在与地底某种力量共振。他抬眼望向远方天竺象兵阵营,二十头披挂着青铜甲胄的战象正缓缓挪动,象背上的天竺士兵手持长戟,戟尖的蛇形纹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那是阿罗那顺麾下最精锐的象兵卫队,也是此次北天竺复仇之战最难啃的硬骨头。
“王正使,土下异动!”蒋师仁的吼声突然从左侧传来,陌刀已出鞘半寸,刀身映出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。王玄策尚未回应,便听见“铮”的一声脆响,第一枚地钉突然从土中弹出,三寸钉尖泛着青黑的毒光,直指天空。紧接着是第二枚、第三枚,短短数息间,昨日被骨犁翻耕过的药田下,竟有数百枚地钉破土而出,在空中交织成密集的金属网。
蒋师仁握紧陌刀,刀背重重磕在马鞍上:“是公输班《九攻》里的反陷阵!这些地钉能自行调整角度,专克骑兵!”他话音未落,最前排的泥婆罗骑兵已发出惊呼,一匹战马的前蹄刚踏入钉阵范围,三枚地钉便如毒蛇般窜出,擦着马腿钉入地面,钉尖的毒素让周围的青草瞬间枯萎。王玄策眯起眼,注意到地钉在空中排列的轨迹——每七枚地钉组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,数百枚地钉竟在半空织成一张巨大的星图,而星图的中心,正对着天竺象兵的行进路线。
“阿罗那顺这是想借我们的地钉,反过来困住象兵?”王玄策低声自语,金铁趾尖突然发力,在地面踏出一个深坑。他记得昨日骨犁翻耕时,地钉中曾渗出少量佛血,如今这些地钉突然失控,或许与佛血的力量有关。他深吸一口气,猛地将断足踏向钉阵中心,金属与地钉碰撞的瞬间,一道金线从他的断足中涌出,缠绕住最中间的一枚地钉。
金线触碰到地钉的刹那,青黑的毒光突然黯淡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光。王玄策感受着体内佛力的流动,高声对蒋师仁喊道:“蒋校尉,用陌刀引毒素!佛血能中和毒性!”蒋师仁立刻会意,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刀气如月牙般掠过钉阵,将每枚地钉上的毒素都吸附到刀刃上。而王玄策的金线则顺势将佛血注入地钉,两种力量在钉尖交织,竟让原本淬毒的地钉蜕变成闪烁着金光的袖箭,每一支都带着“贞观”铭文的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