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这时,桥面突然剧烈震颤,护栏纷纷断裂。雾江湾的海水变得漆黑,无数只手从水里伸出来,抓向桥基。张教授回头看去,十二个穿工装的人影站在雾里,为首的正是李建明,他的胸口插着半截钢梁,眼睛里流着黑色的海水。
“太晚了……”李建明的声音沙哑,“桥已经成精了,它需要十二个人才能平息。”
话音刚落,张教授的设备突然爆炸,屏幕上的人影轮廓开始扭曲,像被什么东西吞噬。陆振海吓得转身就跑,却被突然升起的海水绊倒,等他爬起来时,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和桥面粘在了一起。
那天晚上,雾江湾下起了暴雨。林秋在收费岗里坐立不安,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。老周的电话突然打来,声音急促:“快离开!桥要塌了!好多司机说看到桥在‘呼吸’!”
林秋抓起包就往外冲。雨幕中,高架的桥面像波浪般起伏,十二个人影在上面行走,每走一步,桥身就震颤一次。她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去,桥基处的混凝土正在剥落,露出里面扭曲的人影,有的穿着现代工装,有的穿着日式制服,个个都在挣扎。
更诡异的是,失踪的潜水员正从桥基里慢慢爬出来,他的身体一半是血肉,一半已经变成了混凝土,嘴里不停念叨:“还差一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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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秋!快过来!”张教授的声音传来。他抱着一台巨大的声波发生器,站在旧桥遗址旁,“只有用特定频率的声波干扰共振,才能打破诅咒!”
林秋冲过去帮忙。就在发生器启动的瞬间,桥面突然剧烈扭动,一根钢梁断裂,朝着两人砸来。张教授推开林秋,自己却被钢梁压住了腿。
声波发生器掉在地上,频率突然改变。奇迹发生了:桥身的震颤渐渐平息,雾里的人影开始变得透明,桥基处的混凝土纷纷剥落,露出里面的骸骨。十二名死者的身影在空中盘旋,像是在感谢。
“快!调整频率!”张教授喊道。林秋抓起发生器,按照他的指示转动旋钮。随着尖锐的声波响起,最后的人影终于消散,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雨中。
雨停了,天空泛起鱼肚白。林秋看着恢复平静的桥面,发现桥基处的骸骨已经排列整齐,上面覆盖着新鲜的泥土。张教授被抬上救护车时,手里还攥着那节指骨,指骨上的红漆,在阳光下格外鲜艳。
三个月后,雾江湾高架进行了彻底改造,桥基处立了一块纪念碑,刻着二十四个名字——1943年和1998年的死者。林秋调离了收费岗,临走前,她最后一次路过这里,发现桥面再也没有震颤过,连海风都变得温柔。
老周告诉她,自从那次事件后,雾江湾再也没发生过怪事。只是偶尔有深夜路过的司机说,会看到桥面上有十二点星光,像有人在上面散步。
张教授躺在病床上,发表了一篇论文,详细记载了雾江湾的历史真相。他在结尾写道:“桥梁本是连接生命的纽带,不该成为吞噬灵魂的牢笼。那些被遗忘的冤魂,需要的从来不是替身,而是铭记。”
林秋偶尔还会想起那些没有脸的人影,想起桥里的电焊声,想起那些伸出的手。她知道,那些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,只是被时光掩盖在了钢筋水泥之下。
有一次,她在网上看到一张照片,是网友深夜拍的雾江湾高架。照片里,二十四点星光在桥面上闪烁,像一串项链。照片的下方,有一条新的留言:“昨晚经过这里,车里的收音机突然响起了轻音乐,像是有人在轻声哼唱。”
林秋看着照片,突然笑了。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贝壳,那是从岗亭捡来的,现在里面装满了干净的细沙,散发着阳光的味道。
深夜的雾江湾高架,静静矗立在海面上。月光洒在桥面上,泛起温柔的银光。偶尔有风吹过,桥面会传来细微的声响,像是叹息,又像是道谢。那些曾经的痛苦与怨恨,早已化作了守护的星光,在每一个夜晚,照亮归人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