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远攥着我的衣角,跑得跌跌撞撞,怀里的向日葵画被风吹得哗啦响。
路过育苗区时,孩子突然停住脚,指着那株“小太阳”尖叫:“哥哥!开花了!小太阳开花了!”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,淡金色的花瓣正慢慢舒展,像刚睡醒的小太阳,在暮色里泛着暖光。
女主播抱着三花猫跑过来,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揣着两包干薄荷:“你们可算回来了!刚才老人敲温酒壶预警,说有车往这边来,我把剩下的苗都挪地窖了!”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,铜制温酒壶里的热水还冒着热气:“水灌进去了?我听工厂那边的发电机声停了,应该成了。”
刚把小远推进地窖,远处的车灯就闪了过来。
我们躲在煤炉旁的帐篷后,看着两辆黑色越野车掠过聚居点,往工厂方向急驰——显然是回去修装置了。
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松了口气,用木棍拨了拨煤炉里的炭火:“至少能撑两天,这两天咱们得把地窖加固,防着他们再来。”
穿蓝色工装的男人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温度计,递给小远:“给你,明天看看小太阳的生长温度,别冻着。”
小远接过温度计,却没心思看,眼睛一直盯着地窖外的向日葵:“哥哥,小太阳开了一朵,爷爷会不会看见?” 我摸出对讲机,调到应急频道,按下通话键时,心里还在打鼓——之前跟爷爷的信号一直断断续续,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通。
频道里静了几秒,突然传来阵微弱的电流声,接着是爷爷熟悉的声音,带着笑意:“若尘……听着像……水响……装置是不是……坏了?” 小远立刻抢过对讲机,声音脆生生的:“爷爷!小太阳开花了!金黄金黄的!我们把坏人的机器淹了!” 电流声里混着爷爷的笑声,虽然模糊,却格外暖:“好……好啊……等我这边……稳定了……去看小太阳……” 话音未落,信号又断了,但那声笑,像颗定心丸,让整个聚居点都松了口气。
夜色渐深,煤炉的火苗跳动着,把每个人的影子映在帐篷上。
小远靠在我身边,手里攥着开花的向日葵画,正往纸上添爷爷的模样——画里的老人拄着拐杖,站在向日葵旁,笑得眼睛都眯了。
女主播把薄荷放进搪瓷壶,水汽混着清香飘满帐篷:“煮点薄荷水,大家喝了解解乏,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。”
小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