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在巡视一处位于山区的屯田军寨时,杨延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。这座军寨位置险要,屯田规模不小,但寨中士卒的精神面貌,却不如之前所见那般昂扬,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许迷茫和不安。
杨延昭没有声张,当夜便宿在了这军寨之中。深夜,他让王贵秘密带来了军寨的指挥使——一位名叫赵振的营指挥。
赵振见到微服而来的杨延昭,大吃一惊,连忙跪倒行礼。
“赵指挥,起来说话。”杨延昭让他坐下,语气平和,“我观寨中将士,似有心事?可是屯田辛苦,或有其他难处?”
赵振犹豫了一下,在杨延昭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注视下,最终还是咬牙道:“不敢隐瞒太师!弟兄们……弟兄们并非怕苦怕累,只是……只是听闻朝廷要将边军旧人调往内地,人心……有些浮动。”
他顿了顿,鼓起勇气道:“太师,咱们这些老边军,根就在这里,习惯了和契丹人、党项人打交道,真要是调去内地厢军,或是汴梁那等繁华地,只怕……只怕再也无用武之地,浑浑度日罢了。而且,谁知道新来的上官,是个什么脾性?能不能带着弟兄们打胜仗,保性命?”
这话说出了许多基层边军军官的心声。他们不惧战死沙场,却怕被调离熟悉的战场和信任的袍泽,被闲置,被不懂边事的人瞎指挥,白白送了性命。
杨延昭静静听着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待赵振说完,他才缓缓道:“你的担忧,我明白了。朝廷确有轮换之意,亦是体恤边军常年征战之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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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振脸色一白。
“但是,”杨延昭话锋一转,目光锐利起来,“北疆防务,重于泰山!岂能因轮换而废弛?你们是北疆的脊梁,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,一山一水。只要我杨延昭还镇守北疆一日,就绝不会让有用之才被无故调离关键岗位!即便真有调动,也必是升迁重用,或是有更重要的职责相托!”
他盯着赵振:“你告诉寨中弟兄,让他们把心放回肚子里!好好操练,安心屯田,守好脚下的土地!他们的去处,我杨延昭心里有数,北疆的未来,更需要他们这样的百战老卒来支撑!”
赵振闻言,激动得浑身颤抖,再次拜倒:“有太师这句话,弟兄们就放心了!末将代全营将士,谢太师!我等誓死追随太师,拱卫北疆!”
安抚了赵振,杨延昭的心情却并不轻松。这个问题具有普遍性,朝廷的“轮换”政策,确实在基层造成了一定的恐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