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不了。”他咬牙挤出两字,靠着石壁坐下,从怀中取出一方暗金丝帛,提笔以古篆疾书,末了,取出一枚早已斑驳却依旧威严的龙纹令印,重重按下。
“拿去城南破庙,交予守陵卫残部。”他将密信封入竹筒,递给红袖,“他们是唯一还忠于先帝遗诏的人。”
红袖接过,深深看他一眼,转身消失在隧道深处。
与此同时,苏晚晴召集阿兰与秋蝉:“剩余的益生曲菌种,分装十份,混入不同货品——煤车、盐包、棺材、药篓、贡梨箱……全部分散送出,标记用暗码,约定在京郊慈恩园汇合。”
“万一被人截获呢?”阿兰犹豫。
“那就让他们搞不清哪一包才是真的。”苏晚晴冷笑,“我们要让他们疲于奔命,疑神疑鬼。这一战,不止靠武力,更要靠脑子。”
夜半,藏身处烛火昏黄。
谢云书蜷在草席上,冷汗浸透衣衫,牙关紧咬,却仍强撑着推演路线图。
苏晚晴蹲在他身旁,用温水浸湿布巾敷在他额上,心中酸涩翻涌。
这个曾被她当成累赘的男人,到底背负了多少血债与孤寂?
忽然,门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——三长两短,是自己人。
门开一线,一名灰袍人悄然潜入,帽檐低垂,看不清面容。
他取下斗篷,露出一张清癯俊朗的脸,眉宇间透着久居上位的沉稳。
“裴御史?”苏晚晴一惊。
对方微微颔首,声音低如耳语:“皇帝已下旨彻查‘九曲渠旧案’。”
众人精神一振。
可下一瞬,裴御史目光沉沉扫过全场,缓缓吐出后半句——
“但摄政王以‘边防动荡’为由,暂压卷宗,三日内不得启封。”天色如墨,寒风卷着枯叶在驿站残破的檐角呼啸。
屋内烛火摇曳,映得裴御史的脸半明半暗,他话音落下的一瞬,空气仿佛凝成了冰。
“摄政王压了卷宗?”阿兰失声,指尖一颤,几乎打翻油灯。
苏晚晴却没说话。
她只是缓缓抬头,目光落在角落里的谢云书身上——那抹素白的身影蜷在草席上,呼吸微弱,唇色发青,像是随时会断气的病秧子。
可就在裴御史说出“周廷章升任钦差”那一刻,他的睫毛轻轻一颤,像冬眠猛兽被惊醒的刹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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